她不敢再在他面前撒泼胡闹,不知是因为她要说谎,还是因为什么。她在公子面前也不是没有说过谎呀?
“公子,能否单独和你说一些事情?”顾青青不想演前面的部分了,她现在只希望赶紧说完事,然后逃离。
“有什么事,就直接说吧,都是自己人。”司容不想顺了她的意,此刻他心里闷的慌,更别提顺了她的意了。她来望江楼求事,是刚从御灵台溜出来的,他早已知晓。适才门外,她与立翁说,“辰王救了她”。以他的功力,也刚好听到了。
“我……奴婢想请辞……”顾青青有些无措,司容的反应令她极度不自在,临时改变了主意。原先她只打算将计划一五一十的说了的,也没有打算离开竹屋。但此刻……
“我与君亦辰有约定,不能放你走。”沉墨良久,司容淡淡回道。
“我的事,不归他管,并且这次,他不会阻止的。”顾青青坚持。
“绿昙,好好跟公子说话,你胡闹什么?”立翁看不下去了,公子是不会放绿昙走的,这么多日子了,他与青叶都看在眼里。
顾青青没搭理他,只沉默低着头,不再说话。司容也沉默不语,只一直盯着她。
“姑娘,你说谎了,昨晚你我在姻缘会上相遇,你并没有被贼人抓去。尽管你换了衣裳,也一直低着头,但是你的匕首,我没认错。”一道不带任何情绪的、平平淡淡的话语打破了屋里的寂静。
妙龄少女的笑声也开始传来,她咯咯笑了好一会,才道:“莫非,你昨晚姻缘会相上的是这位姑娘,这临督的姻缘会真是厉害,瞧瞧你俩这缘分,大哥,看来玲儿的二嫂尽在眼前了呀。”
立翁暗骂这两位祖宗捣乱,连忙道:“二公子,三小姐,你俩别开玩笑了,这天下匕首一样的多得是。不一定就是绿昙。”
顾青青终于申手将遮住脸部的斗笠抬了抬,衣袖滑落,是更明显的清淤,不过已经无所谓了,瞧向左前方坐着的两人,妙龄少女亦是身着青衣,同立翁、司容他们一样的青绿色,全衣绣着一簇簇的桃花,朵朵桃花上,又是一件薄如蚕沙白色外衫。两者重叠,腰间的青白色丝带将里面的白底衫,青绿衫,同外边的薄纱盈盈一裹。再往上看,水汪汪的杏眼,月牙小鼻勾,艳若灼灼桃花小唇。随意挽起的高鬓,插着几窜碧绿桃花珠花,垂下的长发垂腰,整个人清中有丽,艳甚百花,又灵气逼人。她的右边,无疑,便是玄衣公子了。
她都已经这样豁出去了,苦肉计都使上了,还是这样不堪的苦肉计,没想到问题竟然出在这里。顾青青将斗笠压了压道,耍赖道:
“我不认识你”。
不欲多做辩解,顾青青将之前准备好的信给了立翁。以前,她可以在公子面前耍赖,可以捧着他的脸给他剃去胡子,扯着他的袖子……现在,她觉得自己好不干净,不敢再触碰他。立翁摇头将信转递给了司容。那是顾青青之前在酒楼思索了许久之后写下的信,信里写了她知道的事,写了她的担忧,也写了她的计划,还将她的决心也写了,她说“”我忧心,惶惶不可终日,如疯如魔,不再洒脱,佛无益也。”
屋里的人都静默不语。良久,司容道:“你既已执意,随你便是了。我说的话,你何时听过?”说罢,沉着脸离开了。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前天她那么不正常了,可是怎么办,他真的可能陪她的时间不是很多了,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。好开心,她在担心他。不止他心里有她,她也将他放在了至关重要的位置。在大堂里,他看到她的紧张,看到她的卑微,看到她为他毫不在意自己。好想轻轻拥住她,对她说
“昙儿,我不嫌弃你的,我心悦你。”
可是不能够了。不狠下心,她以后可该怎么办呢?她的人生那么长。在神的眼里,她几千年的爱只能够抵得上他人间给她一年的爱,太短了,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