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宸域”元年十月初三日,文君奂与楚馨予依前日议定之策,联名向帝国内阁发去密电。
电文中详陈福斯特瑞王国高玉昕一案的来龙去脉 —— 从流言兴起、高玉昕惊惧病逝,到追查露丝牵出姐妹会,再到撞破元通道人杀人灭口、其借符纸逃脱的全过程,字字清晰,无一隐瞒;
同时亦明确两项恳请:一是请内阁速将案情转呈陛下,恳请即刻派遣陛下信任的新大使人选赴任,以解使馆群龙无首之困;二是恳请恩准将高玉昕遗体护送回国,使其魂归故土。
内阁接到这份密电后,深知案情牵涉帝国驻外官员与他国政务,不敢有半分耽搁,当即转呈女皇李患之。
李患之览罢电文,面色先沉 —— 元通道人身为帝国宣教使,竟构陷同僚、草菅人命,如今还逃脱法网,实在有损帝国颜面,想到此处,他不免生出几分郁闷。
但随即,目光落在文君奂与楚馨予处置案情的细节上:二人临事不慌,封锁消息,避免了外交丑闻风险、借风际会暗查、会晤休德鲁哈德稳定局势的对策,步步周全,尽显章法,他心中又生出几分赞赏。
当日午后,李患之便下两道旨意:其一,任命文君奂暂代驻福斯特瑞王国外交大使,楚馨予任副使,暂行使馆署理之权,待朝廷新选大使人选抵达后,再行正式交接;
其二,准允将高玉昕遗体运送回国,同时追谥高玉昕为 “文愍”——“文” 赞其驻外理政之能,“愍” 怜其含冤病逝之悲,既慰逝者,亦安驻外众臣之心。
旨意由内阁即刻发往福斯特瑞王国使馆,为这场悬而未决的案情,先定下了使馆后续与逝者归乡的章程。
文君奂二人当日晚间便接到内阁发来的电文,均是长出了一口气,女皇陛下看来对自己二人的处置尚属认可,那么接下来便是一边稳定住局面,等待新任大使抵达;一边督办风际会缉拿元通和露丝二人了。
计议已定,楚馨予便道:“事不宜迟,我这就去首相府拜访休德鲁哈德,大人命人通知风际会吧!”
“好,我这就命人去接洽风际会开始行动!”文君奂点了点头,站起身形将楚馨予送出使馆,这才独自回身返回房内,提起笔刷刷点点写下一封书信,而后拿起自己的印信便加盖上去。
此时夜已深沉,月色像一层薄纱,轻轻覆在使馆的青砖院落里。廊柱投下细长的暗影,斜斜映在石阶上,灵堂前悬挂的白幡垂尚未取下,连晚风都似放轻了脚步,没让它多晃一下。
院里静得能听见墙角虫鸣的细响,执勤的护卫只剩十余名 —— 前几日捉拿元通时,有人带伤,余下的又连轴忙了几日事务,早已疲惫。
文君奂见紧张期过去,便给多数人放了一天的假,只留这几人守着。他们靠在朱红廊柱旁,腰刀的鞘身泛着冷光,目光却不松懈,偶尔有人轻步走过,脚步声在空荡的院里荡开,又很快被更深的寂静吞了回去。
就在文君奂打算把印信收起之时,只听屋外响起几声细微的声响。“恩?什么声音?谁在外边?” 文君奂朝门外喊了一声,却迟迟无人应答。
“来人!” 房外的异常瞬间揪紧他的心神 —— 即便护卫稀少,自己房门外也该有值守之人,如今这般死寂,定是出了意外!他刚要快步走向窗边查看,一道黑影已如鬼魅般闪进房内。
“元通!?” 文君奂看清来人面容,惊得后退半步。昨日逃脱的元通道人竟再度现身,手中软剑泛着冷光,殷红的血珠顺着剑锋缓缓滴落。文君奂心头一沉,瞬间明白门外的护卫怕是已遭不测。
元通道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不待文君奂呼救,软剑已如毒蛇吐信般刺出。文君奂本是文官,毫无武艺傍身,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,便直直倒在血泊中。
元通收剑擦去血迹,目光扫过书桌,